长恨歌
文:朱剑
——香山寺,白园之行
七月的盛夏,终是遂了许久的心愿,踏上了那流溢着古韵的山水之地——洛阳。沿着静静流淌的伊水河缓慢前行,满目都是青山绿水和那欲说还休的千古风流。纵是烈日当空,心里都是碧荷绽放,满心清凉。伊河的彼岸,静静地卧着一座青山,树木葱茏,白云袅袅,夏日的蝉声在每一片浓绿的青叶中此起彼伏,瑟瑟和鸣。
这里有一个如酒如诗的美名——香山寺,而香山之下长眠着千古传颂的诗人白乐天。自古以来,山水与诗人是灵魂与天地的契合,所谓:“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一切的风流人物只有寄情于山水之间,才能忘怀尽兴,从而山水有了人的秉性,就多了几分的灵秀;人有了山水的滋润,就多了几分的率真,故诗人可以在天地万物之间,游目骋怀,吸天地之灵气,吐纳百川。
与挚友丽丽姐携手而上,道路两旁“草木葱茏其上,若云兴霞蔚”,即使只能在千年之后站在白翁的墓前,遥想当年乐天把酒做诗,纵情山水的豪情,也已是感慨万千。当时间之手徐徐展开那异彩纷呈的有唐诗卷时,那三百年的繁华、炽热、蓬勃、盛衰、落寂、苦涩、冷艳,希望与绝望全都静默在这时光之廊中,寂静无声。人生有如一场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社稷江山与人一样,交替的上演由生到死,由盛到衰,再由衰到盛的历史悲喜剧。
想当初唐高祖李渊与其太子李建成,李世民在太原起兵,灭了隋朝37年的江山,马上征战近十年,含辛茹苦建立起大唐时,唐高祖应想到人生并不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控中,就算掌控了江山,也掌控不了人心。
626年,李世民发动玄武门兵变,杀死其哥哥建成,逼自己的父亲立他为太子,不久,李渊让出皇位,李世民用世人所耻的手段成就了盛世帝王、一代贤君。作为一名雄才大略的君主,唐太宗建立了有唐历史上第一个盛世“贞观之治”,太宗去世后,由太子李治继承皇位,而李治体弱多病,无力朝政。对于李氏家族而言,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才貌兼具的武则天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并且在史册上标榜千秋,万人景仰。从而应了汉乐府诗《木兰词》中“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气概。
唐朝在15年的武周政权中,继续兴盛发展。则天去世后,其孙子李隆基即位,即唐玄宗,玄宗前期国号是开元,开元年间,玄宗励精图治,任人唯贤,开创了中国历史上继汉武帝之后的第二个鼎盛时期—开元盛世。然而,美景并非长盛不败,755年爆发的安史之乱扰乱了盛唐的一江春水,从此波澜四起,元气大伤。即使在德宗后期出现了“二王八司马”的改革和宪宗元和初年的政治革新,“元和中兴”也只能是繁花如烟,转瞬即逝。晚唐最终在宦官专政和朋党之争中,耗尽了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沉寂在历史的长河中。
想乐天生不逢时,没有看到盛唐的璀璨夺目,大气蓬勃,却因安史之乱的爆发,尝尽了人生的颠沛流离,仕途的不忧,心中的苦闷又无处谴发,只能寄情于山水之间,忘忧于琴情书诗画中。
轻轻地抚着这青色的墓碑,心中吟诵着那首流芳百世的叙事诗《长恨歌》。忆年少时,在故乡那飘满馨香的校园中,背诵着“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清丽绝句,想象着玉环那绝美的姿容,丰腴的体态,是何等的摇曳生姿,那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李隆基又是怎样的坠入情网,而心花荡漾。青春世界里鼓涨涨的都是三郎和玉环缠绵绯则的爱情。语文老师清启唇齿,娓娓诉说着玉环那倾国倾城的美貌:那眉如远山,眼如秋水的双瞳、衬着随风舞动的霓裳羽衣,是怎样的惊为天人。每个女生想象着自己要是拥有此等惊人的美貌,再遇上个如三郎般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贤君,将会是怎样一场艳丽的人生?
怎奈流年似水,美人如花,来的终究会逝去,唯有那场淋漓尽致,痛彻心肺,惊天动地的爱情伫立世间,沉沉地感动着无数的男子女子。历史的长卷中,文人骚客的笔墨中,“天生丽质难自弃”的美人点缀着变换的江山,也渲染着多变的人生:班婕书、褒姒、四喜、妲己、陈圆圆、西施、飞燕,玉环等,一个个美艳如花的女子伴随着英雄的名字而被后人论道。自古英雄与美人,是相提并论的,从而衍生出千古绕指的爱情故事。
想几年前,82岁高龄的杨振宁与28岁的翁帆结为连理时,舆论哗然,多少人揣测着他们的爱情,又有多少人担心着他们的性事。其实,振宁与三郎一样,在生命的暮年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子,自是青春无限,欢愉无限,作为现代社会的名人,他可以在清华园那书香掩映的小楼中尽情享受夫妻之爱。
而三郎不幸生为帝王,他还有万里社稷江山需要他指点,因此,当“渔阳颦鼓动起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时,三郎纵使情深难舍,也只能和着血和泪,忍着刀割般的绞痛,颤抖着玉赐数丈白綾,玉环含泪自尽,那花颜玉色在“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从此,天昏地暗,永无宁日,就算是找了仙人道士“上穷碧落下黄昏”也已是“两处茫茫皆不见”。
他对她的爱,是一个沉溺在爱情中的男人对心爱的女人的爱,无可厚非,无可指责,既然爱了,当是轰轰烈烈,尽情投入,每一对爱恋中的男女,都视对方为自己的全部世界,只有这样,才会爱得炽热,爱得疯狂,爱得深入骨髓,就算是肉体的迷恋也好,还是灵魂的纠缠也罢,只有情欲两全,才会爱到生死尽头。
李白说:“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一个是天生的英才,一个是惊世的美人,他们是天地间绝配的一对玉人。这样一对璧人应当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因此,我遇见你是前世的注定,你爱上我,是一世的魔障。“这世间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我们的相守若让你付出所有,让真爱带我走,我的离去若让你拥有所有,让真爱带我走”。遥想当年马嵬坡下,“六军不发无奈何”,玉环定是想着她的离去,能让她的三郎拥有大好江山,才会结束自己繁花似锦的生命。
怨也罢!叹也罢!乐天定是同样多情的男子,才会写出如此旷世的诗才,他的诗成就了玉环与三郎,三郎与玉环的爱情也成就了《长恨歌》。(本文完;系列文章之9)
作者简介:朱剑,女,笔名朱朱,祖籍湖南,字玉禅,号饮月堂堂主。经济学学士,法学硕士。文化部中国硬笔书法协会女书法家分会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中国硬笔书法协会教育委员会委员,出版过散文集《恒河微尘》,2015年获《格力——tosot杯》原创美文大赛二等奖,有散文,诗歌发表于网络文学与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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