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草堂
文:朱剑
杜甫,一个让世人铭记的名字。
杜甫草堂,一个让世人想去瞻仰的圣地。
这块蜀地上的苑花溪畔因有了少陵的居住,而增添了无限的韵味与诗性。少陵在《狂夫》中提到的“万里桥西一草堂,百花潭水即沧浪”,就是他从陇右(今甘肃南部)入蜀辗转来到成都而栖居的草堂。这座依溪而建的茅舍因有了少陵的才情与诗词,遂使后世之人百年瞻仰。自765年,少陵离开成都,流落异地,草堂便不复存在。直到五代前蜀诗人韦庄为寻觅诗圣遗踪,访到此地,重结茅庐,才使得少陵之寓所复又憩栖在美丽的苑花溪畔。
游草堂的这天正赶上成都金秋最炎热的一天,我们从北京穿戴的毛衣在这里显得非常不合时宜,幸而带了一件白色的小衫,可以与草堂温润,幽宁,充满诗书画意境的逸味相吻合。今日之草堂在历经宋、元、明、清各朝代的修复后,成就了现今集纪念祠堂格局与诗人旧居风貌为一体的博物馆形式。我们从草堂南门而入,无需循着规矩游览,纯粹是凭着心底的感觉,在修竹参差、古式建筑、长廊环绕、清溪悠悠,书画林立中如一尾鱼儿一样自由自在。草堂中静辟一角仿古而建的书屋播放的古琴之曲,旷古空灵、音韵静幽、超凡脱俗,让时间慢了、心儿醉了、自然也拥怀入抱了。
行至茅屋处,屋下一蜿蜒小溪,泥土芬芳、古树盎然,相对后人重修的其他景观,少了许多人造的痕迹。我想少陵当年推开那扇窗,在春天里就看到了“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在“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中轻展一古书,让诗人在寓居的岁月中仍秉持着心灵的美好。战乱是国局,而诗人的心中应还有孩童般的稚趣,才会有如此的曼妙佳词。少陵在此居住近四载春秋,留下了无数经典的绝句。他的才、他的诗、他的胸怀和他在动荡颠沛的漂泊生涯中仍持有的爱国之心无疑是中国文化史上异常夺目靓丽的那颗星。
英国诗人卡莱儿说:“没有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语人生”。安史之乱成了唐代由盛而衰的分水岭,少陵在山河破碎、人们流离失所的悲惨境况中吟出了“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沉郁悲愤,让人见之而泣,闻之而悲。
从草堂过一木制拱桥,小步数行,见一长廊蜿曲绵长,朱红色的立柱与屋脊配着墙上用白字刻印的书法作品,简直让我惊喜万分。此刻的诗书画长廊,游人寥寥,正应了我静赏的心意。刘熙载说:“诗善醉,文善醒”,长廊上的诗文与书法已经让我有了倏然飞舞,物我两忘之感。我轻轻地欢呼,为长廊上呈现的清代书法史上众多熠熠生辉的名字和作品而雀跃,我在一幅幅作品下沉醉,再沉醉。在这些闪光的名字—刘墉、郑板桥、金农、邓石如、沈曾植、沈尹默、何绍基、林散之等众多大家的书法作品前,潜心观摩。看林散之大草作品,有“抽刀断水、放意剪云”之妙,其笔墨或如丝,或如发,气韵相连;板桥的隶书如轻燕飞舞,又有老者沉著稳定之态;沈尹默之行楷书端庄细润,如大家闺秀;金农之隶书个性鲜明,飞扬跌宕。中国书法艺术追求的就是在笔墨线条中的诗性、文意和人性。要有动中有静、断中觅活、纵肆狂舞、以及不羁不束之态。
在长廊上倚廊偎依,目光所到之处,能触及亭、台、池、榭相互映照之美。当年的少陵应只有茅舍几间,屋前屋后应是自然风光甚多。所以就有“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之精彩佳作。而我们现在游览观光的名胜古迹,自与文人骚客笔下所描绘的意境相去胜远。
山水小石、花木绿竹、书法音乐是中国园林艺术的实景与虚景,对后人重建修葺的这些园林山水,我们需要把自己当下的心境放在当下的环境中,去品味、去写实、穿越时空、连接历史,也许这样的心态能让我们更好的去接纳现代社会中繁忙背后所营造的景象。可惜,时间有点匆忙,不能深深的停留在草堂中。
但对于杜甫草堂,未去之时,让我向往;去了之后,让我回忆弥存。(本文完)
作者简介:朱朱,原名朱剑,女,中国硬笔书法协会女书法家分会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出版过个人散文集,愿一生淌漾在文学与书法的海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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